危峦前厄,洪波后沸,人皆棘手,我独掉臂。动于万全,出于不意,游刃有余,
庖丁之技。集《迎刃》。
子产
郑良霄既诛,国人相惊,或梦伯有(良霄字。)介而行,曰:“壬子余将杀带,明年
壬寅余又将杀段!”驷带及公孙段果如期卒,国人益大惧。子产立公孙泄(泄,子孔子,
孔前见诛)及辰止(良霄子)以抚之,乃止。子太叔问其故,子产曰:“鬼有所归,乃不为
厉。吾为之归也。”太叔曰:“公孙何为?”子产曰:“说也。”(以厉故立后,非正,
故并立泄,比于继绝之义,以解说于民。)
(评注:不但通于人鬼之故,尤妙在立泄一着。鬼道而人行之,真能务民义而不惑
于鬼神者矣。)
【译文】
春秋郑简公二十三年(公元前543年)时,大夫良霄因专权,被驷带、公孙段等诸大
夫群起而诛杀。然七年之后,郑国又有人因此事受到惊扰。有人在梦中见伯有(良霄字
伯有)全身胄甲,披挂而来,对其说道:“壬子日我要把驷带杀掉,明年的壬寅日我还
要杀死公孙段!”而驷带与公孙段果然在这两天相继死去,于是,与诛杀良霄有关连的
人们更加震惊恐惧起来。
子产是良霄被诛后立为郑国执政的。这些事情发生后,他把良霄的儿子辰止和以前
也被诛杀的大夫子孔的儿子公孙泄重新立为大夫,以安抚他们,这些事情才不再发生。
子产的儿子太叔问其缘故,子产回答:“死人的鬼魂没有归宿,就成为无主游魂,
并成为厉鬼而搅扰人。把他们的儿子重新立为大夫,就是为了能够有人祭祀他们,使他
们有归宿。”大叔又问:“那么立公孙泄为大夫是为什么?”子产说:“是为了以继绝
的名义向国人解说。” |
田叔
(二条)
梁孝王使人刺杀故相袁盎。景帝召田叔案梁。具得其事,乃悉烧狱词,空手还报。
上曰:“梁有之乎?”对曰:“有之。”“事安在?”叔曰:“焚之矣。”上怒,叔从
容进曰:“上无以梁事为也。”上曰:“何也?”曰:“今梁王不伏诛,是汉法不行也,
如其伏法,而太后食不甘味,卧不安席,此忧在陛下也。”于是上大贤之,以为鲁相。
叔为鲁相,民讼王取其财物者百余人。叔取其渠率二十人,各笞二十,余各搏二十,
怒之曰:“王非汝主耶?何敢言!”鲁王闻之,大惭,发中府钱,使相偿之。相复曰:
“王使人自偿之;不尔,是王为恶而相为善也。”又王好猎,相常从。王辄休相出就馆
舍,相出,常暴坐待王苑外。王数使人请相休,终不休,曰:“我王暴露,我独何为就
舍?”王以故不大出游。
(评注:洛阳人有相仇者,邑中贤豪居间以十数,终不听。住见郭解,解夜见仇家,
仇家曲听解。解谓日:“吾闻洛阳诸公居间,都不听。今子幸听解,解奈何从他邑夺贤
士大夫权乎?”径夜去,属曰:“俟我去。令洛阳豪居间。”事与田叔发中府钱类。王
祥事继母至孝。母私其子览而酷待祥。览谏不听,每有所虐使,览辄与祥俱,饮食必共。
母感动,均爱焉。事与田叔暴坐侍王类。)
【译文】
西汉景帝时梁孝王很受太后宠爱,他派人刺杀了过去的丞相袁盎,于是景帝召见田
叔,让他去调查审理这件案子,然当田叔完全掌握了案情后,却把此案的供词全部焚烧,
空着手回到朝廷汇报。景帝问他:“梁孝王有这件事吗?”田叔回说:“有这件事。”
景帝又问:“供词在哪里?”田叔说:“我把它烧了。”景帝大怒。田叔却不慌不忙地
说道:“皇上请不要再追究梁孝王这件事了。”景帝问:“为什么呢?”田叔答道:
“现在不杀梁孝王,汉朝的法律就无法施行;如果杀了梁孝王,皇太后会吃不好饭,睡
不好觉,那时陛下就要担忧了。”于是,景帝认为田叔十分贤良,让他做了鲁国的丞相。
田叔为鲁国丞相后,有百余民众状告鲁王夺取他们的财物。田叔抓住了他们其中二
十个领头者,各鞭笞了二十下,其余众人各打了二十下,尔后又怒气冲冲地向他们斥责
道:“鲁王不是你们的君主吗?为何敢说他的不是!”鲁王听说了这件事后,大感惭愧,
拿出了府中所藏之钱,让丞相给百姓赔偿。丞相回答道:“大王,您自己找人赔偿吧,
不然的话,是大王做恶事而丞相做善事了啊。”
另外,鲁王喜爱狩猎,丞相常常随从。鲁王总是让丞相离开馆舍回去休息,丞相出
去以后,常常露天坐在鲁王的苑圃外等候。鲁王几次让人请丞相去休息,他始终不回去,
说:“我们的大王还在外边暴晒,我自己为什么回房舍?”鲁王因此就不大出外游猎了。
主父偃
汉患诸侯强,主父偃谋令诸侯以私恩自裂地,分其子弟,而汉为定其封号。汉有厚
恩而诸侯渐自分析弱小云。
【译文】
西汉时武帝忧患诸侯势力强盛,主父偃出谋令各诸侯王可以推施皇帝的恩泽,将自
己的封地划开,再分给自己的子弟,只要由汉王为其确定封号就行。自此,汉室有了广
厚的恩泽而各诸侯逐渐分崩离析势力弱小了。
裴光庭
张说以大驾东巡,恐突厥乘间入寇,议加兵备边,召兵部郎中裴光庭谋之。光庭曰:
“封掸,告成功也。今将升中于天而戎狄是惧,非所以昭盛德也。”说曰:“如之何?”
光庭曰:“四夷之中,突厥为大,比屡求和亲,而朝廷羁縻未决许也。今遣一使,征其
大臣从封泰山,彼必欣然承命。突厥来,则戎狄君长无不皆来,可以偃旗卧鼓,高枕有
余矣!”说曰:“善!吾所不及。”即奏行之,遣使谕突厥。突厥乃遣大臣阿史德颉利
发入贡,因扈从东巡。
【译文】
唐玄宗开元十三年,宰相张说考虑到天子大驾东去泰山封禅,恐怕突厥乘机侵犯边
境,主张加派军队守备边防,他找来兵部郎中裴光庭一同商量这件事。裴光庭说:“天
子封禅,是向天下表明治国的成功。现在将要宣告成功的时候却害怕突厥的入侵,这就
显示不出大唐的强盛和功德了。”张说问道:“那怎么办呢?”裴光庭答道:“四方的
夷国之中,突厥是个大国,他们屡次要求与朝廷和亲,可是朝廷一直犹豫不决没答应。
现在派遣一名使者,征求突厥国派一名大臣,随从天子封禅泰山,他们必定欣然从命。
只要突厥来人,那么其他外族的君长就没有不来的了。这样,边境上可以偃旗息鼓,高
枕无忧了!”张说道:“对!你的见解是我所不及的。”张说立即向天子奏明,按裴光
庭的建议执行,派遣使者知会突厥。突厥于是派遣大臣阿史德颉利发入朝进贡,接着随
从天子去泰山封禅。 |
崔祐甫
德宗即位,淄青节度李正己表献钱三十万缗。上欲受,恐见欺;却之,则无词,宰
相崔祐甫请遣使:“使慰劳淄青将士,因以正己所献钱赐之,使将士人人戴上恩,诸道
知朝廷不重财货”。上从之,正己大惭服。
神策军使王驾鹤,久典禁兵,权震中外。德宗将代之,惧其变,以问崔祐甫。祐甫
曰:“是无足虑。”即召驾鹤,留语移时,而代者白志贞已入军中矣。
【译文】
唐德宗李适即位,淄州、青州节度使李正已上表称要献钱三万万文。德宗想接受,
恐怕被李正己所欺骗;想拒绝,却又找不到理由。宰相崔祐甫请求德宗派使者,他说:
“让使者去慰劳淄、青将士,就用李正已所献的钱赏赐给他们,使将士们都感戴天子的
恩德,其他各道的节度使也能知道朝廷不重财货。”德宗采纳了崔祐甫的意见,李正己
十分惭愧而又佩服。
王驾鹤是德宗时的神策都知兵马使、右领军大将军,他主管禁兵已很长时间了,权
势炙手,震撼中外各邦。德宗想派人取而代之,又惧怕王驾鹤发生兵变,因此去问崔祐
甫。祐甫说:“这是不足虑的。”德宗打消了顾虑。立即召王驾鹤入宫,留他说话,拖
延时间,而代替他职务的白志贞已经到军中任职去了。
王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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严可求
烈祖辅吴,四方多垒,虽一骑一卒,必加姑息。然群校多从禽,聚饮近野,或搔扰
民庶。上欲纠之以法,而方借其材力,思得酌中之计,问于严可求。可求曰:“无烦绳
之,易绝耳。请敕泰兴、海盐诸县,罢采鹰,可不令而止。”烈祖从其计,期月之间,
禁校无复游墟落者。——《南唐近事》。
【译文】
五代时期,南唐烈祖李弁在为吴国执政的时候,四面八方战事不息,所以既使一个
骑士一个乓卒,国家也十分珍惜而对他们宽容迁就。然而这样使得那些武将们骄横起来,
很多武将放鹰行猎,在郊外聚众豪饮,又经常地骚扰百姓。烈祖想对他们绳之以法,然
而国家正值用人之际,还要借重他们的力量。为得到一个不偏不倚的妥当办法,烈祖去
问严可求。严可求说:“不用那么麻烦的用法去限制他们,这是容易杜绝的。可以请皇
上下一道诏书,使泰兴、海盐诸县禁止伺养鹰鸇,这种事情便可不令而止。”烈祖听从
了严可求的计谋,一年多的时间之间,再没有出现到村落之间纵恣游荡的武将们了。
陈平
燕王卢绾反,高帝使樊哙以相国将兵击之。既行,人有恶哙者,高帝怒,曰:“哙
见吾病,乃几吾死也!”用陈平计,召绛侯周勃受诏床下,曰:“平乘驰传载勃代哙将。
平至军中,即斩哙头!”二人既受诏行,私计曰:“樊哙,帝之故人,功多,又吕后女
弟女媭夫,有亲且贵。帝以忿怒故欲斩之,即恐后悔,(边批:精细。)宁囚而致上,令
上自诛之。”平至军,为坛,以节召樊哙。哙受诏节,即反接载槛车诣长安,而令周勃
代,将兵定燕。平行,闻高帝崩,平恐吕后及吕媭怒,乃驰传先去。逢使者,诏平与灌
婴屯于荣阳。平受诏,立复驰至宫,哭殊悲,因奏事丧前。吕太后哀之,曰:“君出休
矣!”平因固请得宿卫中,太后乃以为郎中令,曰:“傅教帝。”是后吕媭谗乃不得行。
(评注:谗祸一也,度近之足以杜其谋,则为陈平;度远之足以消其忌,则又为刘
琦。宜近而远,宜远而近,皆速祸之道也。
刘表爱少子琮,琦惧祸,谋于诸葛亮,亮不应。一日相与登楼,去梯,琦曰:“今
日出君之口,入吾之耳,尚未可以教琦耶?”亮曰:“子不闻申生在内而危,重耳在外
而安乎?”琦悟,自请出守江夏。)
【译文】
西汉初,燕王卢绾发动叛乱,高帝(高祖)刘邦正在生病,就命令樊哙以相国的身
份领兵进击。即将出发的时候,有人散布流言蜚语,诬告樊哙,刘邦发怒了,说:“樊
哙见我生病,竟然盼望我死!”便用陈平的计谋,召绛候周勃二人受诏于床前,命令道:
“陈平驾驭急命驿车,速载周勃到樊哙军中去代替他的职务。陈平到樊哙军之后,要立
即将樊哙斩首。”陈周二人受过诏后,私下商议说:“樊哙是皇帝的故亲,平生功绩颇
多,又是吕后妹妹吕媭的丈夫,既亲且贵,皇帝在激愤的情绪之中想处斩樊哙,就恐怕
他以后后悔。我们不如把樊哙拘禁起来而送交皇帝,使皇帝自己把樊哙诛杀。”
陈平到了樊啥军中后,令人做坛,以节杖召来樊哙。樊哙拜受诏节后,就反缚其臂
乘坐囚禁犯人的槛车到长安去,于是周勃代替樊哙领兵定燕。陈平囚樊哙行之路上,听
说皇帝驾崩,恐怕吕后和吕媭迁怒于他,就让囚车先去长安。后来,陈平遇到朝廷使者,
命令陈平与灌婴驻守荣阳。陈平接受诏书后,立刻急驰进宫,大声痛哭,趁着出丧之前
向太后禀奏前事。吕太后对陈平表示了同情,说:“你出去的这件事就算了吧!”陈平
趁此坚持请求太后让他任住宿宫中的护卫一职,于是太后任命他为郎中令,负责掌管宫
殿护卫,太后并且说:“你还要教导、辅佐皇帝。”但此后因受到吕媭的谗言而未能这
样执行。(youth校注:此处似是说因陈平得到了宫中的郎中令职务使吕媭的谗言没有得
到实行。)
宋祖 曹彬
唐主畏太祖威名,用间于周主。遣使遗太祖书,馈以白金三千。太祖悉输之内府,
间乃不行。
周遣阁门使曹彬以兵器赐吴越,事毕亟返,不受馈遗。吴越人以轻舟追与之,至于
数四,彬曰:“吾终不受,是窃名也。”尽籍其数,归而献之。后奉世宗命,始拜受,
尽以散于亲识,家无留者。
(评注:不受,不见中朝之大;直受,又非臣子之公。受而献之,最为得体。)
【译文】
南唐国主畏忌赵匡胤的威名,因当时他还在后周供职,就对后周国主使用反间计。
南唐派遣一名使者送信给赵匡胤,赠给他白金三千两。赵匡胤把这些白金全部送交到了
国库,于是,南唐的反间计没有得逞。
后周世宗柴荣派遣阁门使曹彬去赐给吴越兵器,事情办完之后,曹彬急忙返回朝廷,
没有接受吴越王赠送的礼物。吴越人又坐轻舟追上了曹彬,把礼物交给他,曹彬推辞了
三、四次,才说道:“我再不接受,就是窃取个人的名声了。”于是接受了对方的全部
礼物,回来后又全部献给了世宗,后来奉世宗的命令,才拜受了。到家后他把礼物全部
送给了亲朋好友,自己家里一点也没有留。
拒高丽僧 焚西夏书
高丽僧寿介状称:“临发日,国母令赍金塔祝寿”。东坡见状,密奏云:“高丽苟
简无礼。若朝廷受而不报,或报之轻,则夷虏得以为词;若受而厚报之,是以重礼答其
无礼之馈也。臣己一面令管勾职员退还其状,云:‘朝廷清严,守臣不敢专擅奏闻’。
臣料此僧势不肯已,必云本国遣来献寿,今兹不奏,归国得罪不轻。臣欲于此僧状后判
云:‘州司不奉朝旨,本国又无来文,难议投进,执状归国照会’。如此处分,只是臣
一面指挥,非朝廷拒绝其献,颇似稳便。”
范仲淹知延州,移书谕元昊以利害,元昊复书悖慢。仲淹具奏其状,焚其书,不以
上闻。「吕]夷简谓宋庠等曰:“人臣无外交,希文何敢如此!”宋庠意夷简诚深罪范
公(边批:无耻小人!)遂言“仲淹可斩”。仲淹奏曰:“臣始闻虏悔过,故以书诱谕之。
会任福败,虏势益振,故复书悖慢。臣以为使朝廷见之而不能讨,则辱在朝廷,故对官
属焚之,使若朝廷初不闻者,则辱专在臣矣。”杜衍时为枢密副使,争甚力,于是罢庠
知扬州,(边批:羞刹!)而仲淹不问。
【译文】
北宋元祐年间,有高丽僧人寿介来朝,其文告书上称:“临出发的时日,国母令我
携带金塔两座前来给太后和皇帝祝寿。”当时苏轼(号东坡)正为杭州知州,他见过文
告后,向皇帝密奏说:“高丽僧人此来是随便、简率而不合礼制的。假若朝廷对此受而
不报,或者报之过轻,则夷虏便可以得到有怨恨的借口;假若受而厚报,我们则是以重
礼回报其无礼的馈赠了。我已经命令具体办事人员把他的文告退还了,并对他说:‘我
国朝廷的法制是清正严明的,守臣不敢擅自向上奏闻。”我料定此僧必定不会就此罢休,
必定还会说是其国派他来献寿的,现在如果不向上禀奏这件事,他归国后将会对此获罪
不轻。我想在此僧的文告后面判决道:‘我们州府没有接到朝廷的旨意,你们国家又没
有正式的文件发来,很难商议投文进奏之事,请执其文告,归国照会。’这样处理,只
是我自作主张、自行处断的,并非朝廷拒绝其国的献寿之事,这样似乎相当稳便。”
宋仁宗康定元年(1040年),范仲淹兼延州知州,并与韩琦专管对西夏的战事,他
向西夏主赵元昊发出公文,告诉他彼此相互敌对的利害,元昊回文,言辞傲慢。范仲淹
把其回书的内容向上一一奏报,却把回书焚烧,不让皇上阅看。
当时的丞相吕夷简告诉宋庠等人说:“为人臣的没有外交权,希文(范仲淹字希文)
怎么敢如此做!”宋庠料想吕夷简确实深恶范公,就说:“范仲淹可当斩首。”范仲淹
禀奏道:“臣当初听说胡虏悔过,所以发文书诱导他。这时恰巧任福兵败,胡虏声势益
发振奋,所以元昊的回书言辞傲慢,臣以为把元昊回书让朝廷看过后不能对其讨伐,则
会使朝廷受辱,所以我让下属把它焚烧了,假如朝廷从来没有听闻其书,则受辱的只在
臣一人矣。”杜衍当时是枢密副使,他对范仲淹此事争取甚力,于是,皇上把宋庠贬到
杨州做知州,而对范仲淹不再问罪。
张方平
元昊既臣,而与契丹有隙,来请绝其使。知谏院张方平曰:“得新附之小羌,失久
和之强敌,非计也。宜赐元昊诏,使之审处,但嫌隙朝除,则封册暮下,于西、北为两
得矣!”时用其谋。
【译文】
西夏主赵元昊对宋上书称臣,因为他们与契丹有矛盾,就来请求断绝契丹的使臣入
宋。任职知谏院的张方平说:“得到新近依附的小小羌国,失去久已和处的强敌,不是
正确的主意和策略。应该赐给元昊一道诏书,让他自己审察处理与契丹的关系,只要西
夏与契丹的矛盾消除,宋朝便立刻册封元昊,这样,西、北可两得!”于是朝廷用了张
方平的谋略。
秦桧
建炎初,虏使讲和,云:“使来,必须百官郊迎其书。”在廷失色,秦桧恬不为意,
尽遣部省吏人迎之。朝见,使人必要褥位,——此非臣子之礼。是日,桧令朝见,殿廷
之内皆以紫幕铺满。北人无辞而退。
【译文】
南宋建炎初年,金派遣使臣来讲和,说:“使臣到来时,宋朝百官必须到郊外迎接
议和书。”在宫廷内的文武百官闻之惊愤失色,秦桧却满不在乎,把各部门官员都派遣
出去迎接金使。朝见的时候,金使一定要锦锻褥位——这不是使臣之礼。这一日,秦桧
传令朝见,殿廷之内竟然真被紫幕铺满。朝见后,金使连句辞别的话都没有就退走了。
吴时来
嘉靖时,倭寇发难,郎、土诸路兵援至。吴总臣计犒逾时,众大噪。及至松江,抚
臣属推官吴时来除备。时来度水道所由,就福田禅林外立营,令土官以兵至者,各署部
伍,舟人导之入,以次受犒,惠均而费不冗,诸营贴然。客兵素犷悍,剽掠即不异寇。
时来用赞画者言,为好语结其寇长,缚治之,迄终事无敢犯者。
(评注:按时来在松御倭,历有奇绩。寇势逼甚,士女趋保于城者万计。或议闭关
拒之,时来悉纵人择闲旷地舍之。又城隘民众,遂污蒸而为疫。时来乃四启水关,使输
薪谷者因其归舟载秽滞以出。明年四月,寇猝至攻城,雨甚,城崩西南隅十余丈,人情
汹汹。时来尽撤屯戍,第以强弩数十扼其冲。总臣以为危,时来日:“淖宁,彼安能登?”
果无恙。时内徙之民薄城而居,类以苫盖,时来虑为火箭所及,亟撤之而阴识其姓名于
屋村,夜选卒运之城外,以为木栅,杆修城者。卒皆股栗不前,时来首驰一骑出南门,
众皆从之,平明栅毕,三日而城完。复以为栅村还为民屋,则固向所识也。贼知有备,
北走,时来建议决震泽水,断松陵道。贼至平望,阻水不得进,我兵尾而击之,斩首三
千余,溺死无算,此公文武全才,故备载之。
【译文】
明朝嘉靖年间,倭寇侵扰沿海各地,两广郎、土诸路的土司官兵增援来至苏州。苏
州总兵因只顾计算搞赏之数而耽误了很长时间,引起兵众不满而吵吵嚷嚷起来。等到了
松江,巡抚嘱托松江府专管刑狱的推官吴时来负责迎接款待郎、士官兵。吴时来探测了
水道之后,就在福田寺外立下营垒,令土司官兵来到后,各自部署队伍,由船工载来,
引导入营,按次序接受犒赏。使得人人受惠平均而用费并不繁多,各座兵营都按此办理。
土司官兵一向粗犷骠悍,剽夺抢掠不异于倭寇。吴时来根据助手的建议,先不动声
色地接近经常闹事者的首领,再趁势把他捆绑起来治罪,这样直到他们完成增援任务后
也没有出现敢于犯禁的人。
陈希亮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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